恥辱、齒辱

好了，趁現在還沒「完全開學」，有空閒趕快再PO一篇文。





本來想說來寫 「湘北，最後一個暑假」 或是 「去年夏天的回憶錄」





雖然標題下得這麼熱血、青澀，其實整個暑假內容虛到沒什麼屁好掰的....





想想2個多月的暑假，其中最有賣點的拔牙那段其實還蠻有料可寫的！









智齒



英文翻做 wisdom tooth



並非每個人都會長



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長，有的人長一顆、有的人長兩顆、有的人長三顆、有的人長四顆



為什麼叫智齒？ 是哪個人命名的已經不可考了！



會長智齒是體質的關係，跟有沒有智慧是不相干的



人生的價值和聰明與否，不應該建立在這四顆沒有路用的鈣質柱上



但偏偏大家都傳聞拔掉智齒就會少掉智慧



這種謠言是恐怖且powerful的，縱然讀電機系，知曉宇宙中一些定理，但潛意識中依然有所恐懼





就像國小的時候，班上總是會出現一些很像很有當靈媒潛質的女同學



她會把你的手拉過去，用力拍一下手心後要你握緊拳頭，然後開始擠你的脈搏跟手腕交接的部份



擠出一些只有她才看的到的包包。 而擠出來包的個數代表你以後會生孩子的個數....



(最扯的是，竟然還有人被靈媒同學唬得一愣一愣的，還到處跟人說：「欸，準ㄟ」！)



你不能去違抗靈媒，縱然你知道那是假的，但你也不可牴觸她，否則靈媒會回家學更厲害的法術來對付北七的國小生！

















現在要介紹的，是暑假期間我與我親愛的智齒所發生的 歷史、過節、民族的恩怨情仇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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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寒假開始前一陣子，總會聞到嘴巴裡有腐肉的味道





經過自我的診斷後，我笑了！



鏡子裡的我是笑得那麼燦爛陽光





對，我長智齒了！ 而且一次蹦了四顆出來，是民間傳說最據瑞氣的兆頭





腐肉的味道是牙齒出土時推開牙肉的味道。但在那個時間點，卻是清香的、有喜氣的味道



心情是開心的、充滿愉悅的，畢竟我擁有了加入智慧一族的一種象徵





然後







就蛀牙了







你知道那心情有多幹嗎？





這就像是：雖然加入了智慧一族，但你在智慧一族中卻是個小智障



為什麼會蛀牙？ 原因歸咎於新長出牙齒，但刷牙習慣沒變，新牙沒有被牙刷照顧到，生悶氣於是自己蛀牙！









2007年



除夕夜前一天



天空下著如我心一樣冰的雨，飄著如我心一樣寒的雪



醫生拿著兩把武器: 一支頭被壓扁裝上鏡子的縮小版高爾夫球竿 一支被凹彎的鐵牙籤勾



在我的嘴巴裡面喇半天後開始對我的牙齒詛咒：「這個喔，開始蛀了喔，要拔喔。嗯～要先照Ｘ光，嗯～要開刀喔，嗯～ ... 」





然後





我就沒再踏入這家牙醫過





除夕夜前牙齒動刀？ 叫我用門牙喀年夜飯，像話嗎？







之後刷牙，我都很特別照顧最後面才加入我生命行列的特別來賓





可惜住下排新來的來賓不爭氣，硬是與原住民築了一個牙刷刷不到、牙籤戳不到的溝



讓邪惡在溝裡面滋長.....









2008年一月





經過一年頑強的抵抗，就當正義的我快向邪惡低頭的同時





老媽：「拔吧，長痛不如短痛」





我妥協了(很虛的妥協)





我忍著才剛開始新的一年就要刷空白紀錄健保卡的恥辱進到診所 (我俗辣，這次我換了另一間)





印象中好像小時候曾經來過這裡，雖然醫院內部裝潢有改版，但對我而言記憶的痕跡是不會被磨滅的



心不甘情不願的繳出健保卡







護士:有來過嗎？



ARU:好..好像有！



護士:嗯...嗯....有，只是很久了



ARU:有多久？



護士:我看看....嗯....1X年了







聽到1X年沒去找牙醫，我心中有一股小小的驕傲 (不知道在驕傲什麼屁，只覺得1X很屌)





原來我小學時來過喔



難怪坐在診所的沙發上就有莫名的親切







照了四張X光片後，醫生開金口了:「上面兩顆有長出來，是比較沒關係啦！下面兩顆智齒是長橫的，不處理掉不行...嗯...嗯...要開刀喔。」



這樣也要開刀，真是騙我沒拔過智齒！



但看在我1X年沒來過的份上我頭還是點下去了





和醫師經過討價還價後，決定先拔右邊下面那顆





嘴角扎了兩針不痛的麻醉後住右邊的來賓就睡著了





然後它也沒有醒來過了....







走出診所，我也不知道該用 剛失戀的癡情男子 或是 已失業的中年男子 來形容自己



站在狂風中，失魂落魄、兩眼無神，找不到回家的路.....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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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隔半年





住左下方的來賓也按耐不住孤寂跑去和細菌魔訂下賣身契





看著又一根牙齒背叛我，逼我去找醫生拔掉它實在是令人非常痛心



從鏡子中看見有一半被牙肉包覆的智齒，不禁獨創然而淚下.....





牙，從你出土後，我就沒正眼瞧過你一次。只能從鏡子的反射偷窺著你若隱若現的身影







2008年暑假









跟診所預約了，時間是一個禮拜後



這禮拜跟他人聊MSN時就會很自然的聊一下有關智齒的話題



MSN狀態三不五時也跟牙有關



一發布我要拔智齒的消息後，從各地寄來的慰問信如雪片般飛來



這些信當中有的是來加油鼓勵的、來嘲笑的、來發表經驗談的。



總之，我心領了 (反正不是你們拔牙，乖乖在旁邊看我表演就對了)







進了診所，護士跟我說要在等一下





好，到書櫃挑了本書乖乖到旁邊看



這時我要小抱怨一下了：為什麼醫院裡總要放一堆很不健康又過期很久的八卦雜誌！





好不容易從底層拉了一本介紹台東旅遊的書開始啃



這期間進好像進來了不少人，也出去了不少，但我的精神全Focus在書中所以沒注意哪些人進出





突然







護士喊到:「鄭元...暢...先生！」





我抬頭 嚼 了那護士一眼 (按，又被念錯了)





「小姐，唸錯了吧...是..」





我話都還沒說完，坐在護士旁邊一位戴口罩的女生突然拉下口罩站起來:「哈哈哈，你好，鄭元暢先生！」





我差點就用那本台東之旅遮著臉跑出診所。





為什麼藍大頭會在這裡..........





那護士拿著病例遮了著臉，邊笑邊對我鞠躬：抱歉抱歉





那時，我帶來了比麥當來叔叔更多的歡樂，整間診所的人都在笑.... 一直笑 .... 一直笑 ...... 一直笑 ....





通過藍大頭旁邊時他還拍拍我的背說了一次:「哈哈哈，你好，鄭元暢先生！」





「ㄏ..ㄚ...哈，你也好！」 ，我賭那傢伙一定沒有被智齒砸過





最悲的是，連正在寫病例的醫生，我也聽到他低喃:「嗯，鄭元暢，嘎哪五記勒郎」













診療的地方其實有三套設備，我就半躺在中間那張椅子上





好死不死藍大頭又坐我右邊的躺椅:「哈哈哈，你好，鄭元暢先生！」 她又說了一次





Aru:「喂，你來幹麻的？」



藍大頭:「我來裝XXXXX....」



Aru:「喔」



我點點頭假裝我聽懂了，但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去那裡幹麻





護士開始上菜了，很像SOTO的服務生一樣，只不過那是一個個用鐵盤裝著等一下要伸進我嘴裡的 ㄍㄟ西





醫生過來在牙肉旁打了兩根麻醉後就跑去忙藍大頭的牙齒





其實等麻藥生效還蠻好玩的，我有時間可以研究桌上那些 ㄍㄟ西 到底是拿來幹麻的



再看看我的智齒這一生唯一留下的一張照片；看看無影燈是怎樣拉來拉去





臉皮有越來越厚的感覺，拉臉皮也不會有感覺。這時藍大頭的診療結束了





藍大頭：好痛喔



ARU：喂喂，打我一巴掌，我不會還手



藍大頭：神經病





這時我感覺越來越不妙，醫生打的麻藥.....好像連喉嚨都快睡著了





我開始有點吞嚥困難，脖子好像要抽筋不抽筋的，可是我還是忍著沒講









輪到我了，我想精彩的來了



醫生召喚兩位護士來幫忙，深吸一口氣後，一把利刃深入我口中在牙齒上切了一下



左邊那位護士手上拿著的吸器馬上吸出一條紅流 (然後右邊那位就這樣一直看戲)



醫生挑了一支最大支的電動鑽子，在空氣中發動了兩下確定可以轉，變直搗住左下方的來賓





根據一項報調查示，人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第二名是指甲刮黑板的聲音，電動鑽子鑽牙齒的聲音才是第一名



鑽子的頭會噴出水來，血也持續在流，左邊那位拿著吸器的護士來不及處理這一堆液體，我感覺到那堆液體往喉嚨裡流...



(右邊那位護士持續看戲中)



這情況很緊急，由於剛剛麻藥的關係我的喉嚨附近的筋已經不太能控制，若是不能及時處理掉這堆液體



我等一下一定會被嗆到。可以想像電動鑽子在工作時我嗆到咳嗽的恐怖畫面....





憋了很久，終於忍不住抬了一下舌頭吞了一口不知道該叫血還是水的東西。 舌頭這麼一抬醫生卻生氣了:





「你幹什麼啊！！(吼叫)」





我張著嘴巴「偶吞水」





「在拔牙啊！忍耐啊！(吼叫)」







好樣的，你們知道醫生厲害在哪裡嗎？





醫生就屌在他們有一張證書，一張國家給的證書，讓他們有合法侵犯人權的權利



而且只要病人沒死，他們就有辦法把病人弄得更慘





當時心情真的很杜蘭朵公主，但我的恐懼依然壓過了憤怒 ─ 因為醫生拿兩把武器對準我的口，我卻只握著一張用來擦嘴的衛生紙







鑽子停下來了，我也趁機放鬆一下全身的肌肉。 此時右邊那位護士動了，她拿了好大、好大一把鉗子給醫生.......





我恨那醫生，我恨他恨到「咬牙切齒」 但我還是張開嘴巴，讓醫生拿那把大鉗子督進去我嘴裡





很幸運的，沒兩下就聽到一聲 Ba ，隨著大鉗子帶出了一顆浴血的智齒





「來，咬著，大約半小時後沒流血就可以吐掉了」





下椅子時，我還不忘回頭看一下那牙 好大一顆，用了一堆營養養了這沒用的智齒，這牙還蠻立委的....







看著醫生寫病例的背影，我真他X的很想往他頭尻一拳





但我一樣很俗辣又作做得跟醫生說謝謝





領了一包止痛藥，記得明天要複診，一個禮拜後可以拆線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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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了一整天的煎熬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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幫我看診的是一位年輕的醫生



跟昨天的醫師比，我總覺得他身上透出一股菩薩的光芒



複診很簡單，醫生看看傷口有沒有裂掉，再上個藥就OK了。 歷時1分鐘左右





很輕鬆的走到櫃檯要拿健保卡



年輕醫生一直寫我的病例，健保卡是旁邊一個看起來蠻老練的護士遞給我的







年輕醫生:下禮拜再來拆線



Aru:喔



老練護士:你止痛藥吃完了嗎？



Aru:我..都沒吃啊！



老練護士與年輕醫生同時抬頭:那你...昨天怎樣熬過來的？



Aru:就...忍一忍啊!





年輕醫生以欣慰的口氣對老練護士:笑連ㄟ金用



老練護士對我說:我們兩個真的被你嚇到





Aru:啊不是吃止痛藥對腎臟跟傷口不好嗎，我想說忍的過就不吃



老練護士:吃一下比較好過啦，我們這個劑量很輕，比感冒藥還輕，而且你一生也沒把幾次牙...



Arus:喔.. (也對，一生也沒拔幾次牙，我昨晚白痛了....)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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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禮拜後的拆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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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什麼好寫的，就繳一百塊過去讓人把你嘴巴裡的線剪掉拉出來







不過拔完不痛倒是很爽啦！





有事沒事舌頭就會去剔那個缺口



而且我發現可以用一顆半的AirWave來填那個洞，蠻好玩的。



遇到同學還可以很開心的介紹拔牙的心路歷程，順便開口表演一下未癒合的洞給朋友看！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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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帳：





聽說藍大頭那天她去看牙醫是菜市場玲載她去的



等菜市場玲來接她時，藍大頭還講了一次鄭元暢的故事給她聽



那兩個傢伙在外面笑完還跑進去看我拔牙....



這帳我記起來了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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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





現在我是一個無齒、智缺的人



這並不好笑，好笑的是我親愛的室友也要面臨這樣的窘境了



真的，不在這裡趕快表阿斌我心裡不能平衡



禮拜一還再寢室哀了一晚，叫他拔一拔還嗆蠻大的：我就是不拔



結果禮拜二晚上看完醫生回來就說他猶豫了



請叫我的室友









亻谷 辛束 文武













PS.光頭說我寫東西都不知道要怎樣回復，那我就稍微學著走北七風看看